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盼望港

2022-03-30 22:32:26 来源:东坡文学 点击:10

港,每个出海的人都需要一个港,那是出海后的思念,它会像瞭望台般向导。

港,每个岸上的人都需要一个港,那是离去的牵挂,是他们等待的期盼。

在大陆的最南端有一个半岛,那里有个小村庄,不远处有一条有千米长的桥。桥下是一条从太平洋流进来的小支流,没有见过大海那么的大的我们,把这只不知绕过几个城市才流到这里的小支流叫作海。

出海是我们的主要谋生方式,出海的时间有长有短,最长的时候可达到三个月,最短在当天黄昏西下时便可回来。拱桥下300米远处堆满金色的沙田,那是海的唯一港口——盼望港。

每到黄昏时,阳光就会斜躺在柔软的沙面,沙子就像被附上魔法般散发着金灿灿的光。盼望港金沙上会聚满等待的人,在等待归来的人.可能等待即将归来的人,也可能等待还没归来的人,还有可能是在等待永远也不会再归来的人。他们从海边寻觅来的贝壳,凑集五颗后放在金沙上,双手按实闭上双眼祈祷。听说贝壳是海的信使,它们会向海神传话,指引归来的人们。

祈祷完毕,半盏茶时后,远处就会传来机船发出的声音。 远行的船只缓缓靠岸,绣满铁屎的锚头落入海里,船上的人激情地拥向人群。等到自己要等的人,则会兴喜离开。而等不到的人,则会继续充满思念的等待,可能明天又可能更久。在这个落满思念的地方,存着一份我的思念,我们的故事。

那时我骑着一辆88年产的凤凰牌自行车,全村第一辆没有会挌着咯吱窝的自行车,是我爷爷从上海不知骑了多久才骑回来的。黄昏下的它是如此拉风,我闭上双眼压青嫩的宽草地,在高高的海道上一道斜长的影子。海道左旁那绿油油的禾苗下,松动地冒出几只灰红的小田蟹,一惊一乍地横跨过海道上的碎石屑,撞进右边海岸上的洞穴中。海水撕开河床的衣裳,铅灰色的河床袒露在金色的黄昏下,平静的海泥里跳出几只娃娃鱼。海风咸湿,扑我一脸海泥的味道。

这时的盼望港早已满地金黄,远处的汽笛声与拥挤的人潮相拥。三儿夺过三叔手里那装满螃蟹的竹笼子,一个劲地往身上背,嬉笑牵着他爸的手离开。西边的夕阳像永远也不会掉下般,不停地流出金色的海水。那依旧留在海面上的残阳,像一副刚上彩的油画,待人观摩寻味。船上遗留的油渍划开一方,一朵七彩的云飘荡在泛起皱褶的海面上,一闪一闪地飞过向对面那金色的海岸。那是一位对岸的女孩。一位身着粉红色的长裙,顶着一头乌黑短发的女孩子。她静静地站在失去铅灰色的海提上观望着海水,那端庄又整齐的短发一动不动地呆立着,就像一朵盛开在黄昏下的蘑菇。她转过身朝着我,宽大的眼镜片射来一道刺眼的光芒,我似乎看到了整个黄昏。

她总是在夜临前匆隐离去,又按时出现在黄昏下,像是守着黄昏但更像守着海。就这样我隔着海一直望着对面的她,不知隔了几个时日,我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,更像心动。朝着对岸喊去“嗨,你好啊。你在干嘛?”似乎她听到了。她站定得望着我,转过身悄然走去。没有告别,也没有留下半句言语。我开始内疚打扰到她了,但祈求明天的黄昏还可以看到她的身影

那天我骑上单车来得比黄昏早,站在到高高的海道上,心中有海道上冲下盼望港的欲望。真的我冲下去了,轮胎压进厚厚的黄沙里,连人也栽进了黄沙堆里。我抬起盛满黄沙的头,望着对面,黄沙在头上不停地飘下。 她的身影好像又出现了,弯着腰望着我。我感觉她在笑,在偷偷地对着我笑。我拍拍头上的沙子,理了下衣装,对她痴笑。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对她笑,但是我很想她可以看到。我对着对岸又喊了一次“嗨,你好啊!又看到你了。” 声音轻飘飘地掠过海面,趴在河岸旁的海柳上,柳条不停地晃摆着。

她抬起一只手放嘴旁,似乎在对我说什么,0.8秒的时间我听到了。“你也好啊,你怎么从沙子里出来。”我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,好想在沙里面挖出一个洞,把兴奋都埋进沙洞里让我镇定。

她和我的对话像老式的bb机,你一句我句,我也记不清楚持续了多长时间。我只感觉我们认识了好久,不曾想过她会离去,只因为不想她有离去的一天。我记得她离去的那天,和初次见面般悄无声息。

那天的黄昏特别遭,夕阳早早就坠落,盼望港上的沙滩如一场火后的余迹灰白灰白。盼望港的人群拥挤而匆忙,在天空的余光未全熄时悄悄散场。夜渐暗,西边的光烛火大小的光在摇曳,摇摇欲坠。我眼里漆黑一片片,但我坚信我的眼睛是红色的,因为它潮湿了。并不是因为它容不下黑夜而哭泣,是因为黑夜让它容不下那个女孩,黑夜她走丢了。我流淌着泪花冲上那条桥,在我印象中,那是单车骑得最快的一次。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,所有的东西都在我背后流泻。漆黑的夜色迷惑着我,分不清楚哪里是路哪里是草丛,一下坡便摘进草丛堆里。我撇开单车,摸着脚下的路,向着她常走的那条海岸跑去。踏上那条单薄的海岸线,便一直往尽头跑,希望能在未到尽头时找到她。我连续来回跑了这条海岸线三趟,差点被松散的泥石拖下水,还是没发现她的踪影。我坚信她还在这里,我会一直都在盼望港等着她的再现。“你跑哪了?跑哪了?哪了……” 。

也不知过了几年轮,我发现她静静地坐在老树下,她已满头银丝,宽大的眼镜已被老花镜更替,唯有整齐的短发依然秀丽。我腿脚已不再麻利,拄着拐杖走到她身旁。“你跑哪了?我在盼望港等了你一辈子,今早起来发现你又不在了,我可不想再等!假若你再想流浪,记得带上我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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