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春夏秋冬的牵挂

穿越春夏秋冬的牵挂

——写给母亲

牵挂，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深深惦记。是联结亲情、联结友情、联结爱情的纽带。

牵挂也是一份亲情、一种思念、一种幸福。牵挂更是一种生命形态，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灵世界中。

我今天所述说的牵挂，是儿女对母亲的牵挂，是一种亲情的回放。愿有相似经历的朋友，能够引起共鸣或自勉。

我的母亲，已八十有五。寡居多年，身体尚好。一日三餐，梳洗拾掇，全是自己承担。偶有小疾，才会麻烦儿女，稍愈，则坚辞不受照料。她老人家总是说： “只要我能动得，就尽量自己照顾自己。免得给你们增加麻烦，你们都忙，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。”

母亲辛劳一生，养育了三子三女。还替别人义务抚养一女，长达7年之久。早年有一女夭折。十年前，有一子患肝癌中年谢世。八年前，大儿媳也即我的大嫂，在55岁那年患心肌梗塞，仓促离世。我父亲也因病在十二年前辞别人间。

母亲十八岁丧母，二十岁与父亲成婚。不识字，未有工作。早年种过田，做过生意，打过短工。一生坎坷，饱经磨难。晚年，虽然儿女事业有成，不愁吃穿住行。但又饱尝亲人生死离别之苦，演绎了白发人送黑 发人的惨烈悲剧。母亲活在对死去的亲人的怀念和对活着的亲人的依恋之中。由于孤独，由于寂寞，母亲有时也很悲观，也很无柰。尤其是随着耄耋之年的到来，身体机能日益衰退，母亲的愁容渐渐多了起来。

我在家中排行老么，平时，我探望母亲的次数最多，给予她精神和物质的照顾，也是最丰厚的一个。然而，在我心中，那积攒得最多，沉淀得最深的，还有我对母亲的那份浓浓的牵挂之情。

此刻，利用值夜班的空隙，我要记下那沉重的心事，记下那穿越春、夏、秋、冬的对老母亲的惦念和牵挂之情。

夏夜的酷热，令我的衣衫干了又湿，湿了又干。虽然有空调，但也有清凉不到的地方。母亲那里只有电扇，一大一小两把红运扇，交替地为母亲解暑送凉。老人家的陈年劳伤，即使是在炎炎的夏季，也常常会引起腰腿痛，脚趾抽搐。母亲说，小腿脚趾抽搐发作时，常常半夜醒来，一个人坐起来揉搓到天明，才会缓解。虽然备有健民麝香虎骨膏，布洛芬胶囊，活血通络止痛液，但依然治不好母亲身上这个痛苦的毛病。

夏天，我最怕持续的高温，担心独居的母亲会中署。于是，常常备些人丹、十滴水等防署降温药，作些防范。好在母亲的耐力很强，一直都还好。

在冬季，我每年都要去求老中医给母亲号脉，看舌苔，然后开一剂泡药酒的处方，为母亲舒经活络，温经散寒。每日晚餐，酌一小口药酒，母亲感觉，整个冬季，睡得还安稳，身上的疼痛和抽搐也好多了。

遇上雨雪天，我的惦念会挂在唇边；写在脸上；刻在心头。有时给姐打电话，要她给老妈送点菜，因为她刚内退在家带外甥。有时也给退休的大哥发短信，要他去探视一下母亲。有时自己也打车过去看看，或煲点汤什么的送去。担心老母上街不便，虽然离菜场只有几步之遥，但仍然不放心，万一跌伤，那可是我们儿女的过错。

熬过冰天雪地的日子，又迎来春水泛滥的季节。脱去笨拙，脱去沉重，母亲显得轻松了许多，面容焕发出和初春一样的生机和喜悦。

母亲居住的是二哥单位的平房宿舍，以前父亲在世时，也住这里。是三间套房，各种家用电器和卫生设施一应俱全。只是地势低了一些。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老人，且以像母亲这样寡居的老太太为多。一共二十多户人家。邻里乡亲三十多年了，不是亲人，胜似亲人。闲时可以打小牌，可以串门，可以聊天，还可结伴上街。母亲三番五次不肯搬离这里，也是舍不得这些老邻居，老朋友。上了年纪的人，也有她们自己的生活圈，自己的生活习惯。

在梅雨季节，遇有连绵不断的大雨，可就糟透了，下水道是多年前安装的细管道，雨急排不畅，水渍便严重了，有时厨房就进水了。记得有一年，暴雨下了一整夜。第二天清早，我打车赶过去，母亲的后房和别家一样进了半尺深的水，我挽起裤腿，帮忙往外泼水，忙了一个多时辰，才清理干净。

后来，我们买了砖石、水泥、填土筑坝，阻止了雨水的浸入。虽然不会再进水了，但是只要下大暴雨，我还是会对女儿说：“唉，姥姥那不知怎样了？”

好像只是在秋天，对母亲的牵挂和惦念才会少一些，由于秋高气爽，气温适宜，母亲在这个季节，也生活得干净利落。没有疾病的折磨，听听广播，看看电视，偶儿在附近散散步，玩一下小牌，母亲似乎也精神了许多。

在秋季的某个周末，常常是我做东，把哥姐和在市内工作的侄儿侄女，邀到母亲的平房里，欢聚一堂，陪母亲说笑，为母亲做一点可口的饭菜，让她尽情享受天伦之乐。淡化一下老人的孤独和寂寞。

母亲的生日是在每年的暮春时节，也是我们这个大家族固定团圆的日子。我觉得也是母亲最高兴的时刻。近几年来，我们都坚持在这一天，为母亲庆贺，最隆重的一次是在洒店举办的。是老人家的八十大寿。全是自家亲人，摆了四大桌。鲜花、红烛、蛋糕、美酒、佳肴，摄像、摄影，还有儿孙们的敬酒和祝福，令母亲充分感受到了苦尽甘来的欢愉和晚年的幸福。母亲很知足，总是怨自己寿太高了，担心以后会给子女带来麻烦。每逢此时，我们总是想方设法安慰开导，尽力减少她心中的担忧。

我们家已有第四代了，只要母亲还活上几年，就可以看到第五代孙了。只要老人健在，就有子女的幸福。虽然多了牵挂，多了义务，多了责任。但也多了想念，多了亲情，多了团聚。更重要的是，让我们努力去做得更好，而不要有“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子欲养而亲不在”的遗憾。